人皮先是笑,笑的像是鬼,可听在太南子耳朵里却像是许久前那还风流的道长带着自己和师妹上山。
青石地渗出流云,太南子竟是同人皮凭空腾飞,两人纵笑于石穴之间,却又只觉得此地不够开拓,看不见星辰大海。
时至此刻林江才终于看明白,为何他们的门派被称作踏云霞。
素履踏雾,苍髯破云。
当流云散作星芒,撒满山洞之内,人皮已如褪色符纸般委顿。
“师傅?”
太南子疑惑的问。
“我在,但我有点累了。”人皮慢慢垮在了太南子身上:“你师妹呢?”
“她……被殁于蛛腹。”
“这样啊。这样啊。”
人皮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太南子的脸。
他指尖很干枯,也不知道还是否存有触觉。
“原已这般年岁...”
“虚长二十二年又四个月三天,还记当年登山时,大雪漫天,盖了师傅你整个肩头。”
“莫要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人皮语渐飘渺如烟散:“记得太多了容易累。”
人皮落在了太南子手中,
太南子不再说一言,带着人皮从石穴当中离开,方轩子和林江便在后面跟着。
四更天时,天还冷,太南子身上结霜,他到了后山,寻了株古柏,柏下有坟,他把人皮放在坟上。
雪色衣摆浸透寒露,叩首时霜鬓垂落,与满地残符融作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