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靠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待车轮再次滚动时,车厢内飘起了一股子醉人的酒香。
两坛子“梨花白”开了其中一坛,萧无咎亲自给两人都斟了酒。
楚明鸢执起白瓷杯,浅啜了一口。
酒液入口清甜顺滑又柔和,梨花独有的清香以及清冽的酒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余味悠长,令人惊艳。
“确是一绝。”楚明鸢眼睛一亮,慢慢地品着酒,“我从前只知十安酒楼的杜康酒、竹叶青酿得极好,倒是今日方知还有这‘梨花白’。”
萧无咎手里捏着一个同样的白瓷浮纹杯,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
“这‘梨花白’口感柔和清新,正适合女子。”
“酒方还是从前我娘赠予杜老板的,只要杜老板每年都给她留两坛‘梨花白’。”
见楚明鸢的酒杯空了,萧无咎一手拿起酒坛子,给她添满。
“哗哗”的斟酒声回响在车厢中,伴着他娓娓道来的声音。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脾气很大,觉得世上皆是忘恩负义之人,与其来日被人背叛,不如独来独往。”
“我娘怕我歪了性子,便带我去十安酒楼喝‘梨花白’,杜老板是个守信之人,即便他以为我娘死了,但还是在酒楼的后院准备了一间仓库,里头存着给我娘留的那些酒。”
“她还带我远赴西北去见景家姨父,想让我多看看,多瞧瞧。天大地大,世间不止有大裕,还有域外的西勒、北狄、百越等小国,无论哪里都有恶人与好人,有那等子反咬恩人一口的中山狼,也有姨父那般胸怀家国百姓的英雄豪杰,握瑾怀瑜的端方君子。”
“当时,我们本没打算与姨父相认的,但愈表哥慧眼如炬,他悄悄跟在我身后,一路找到了我娘与我暂住的客栈。”
说起这件往事,萧无咎的脸上露出一丝意难平的挫败。
“那时你几岁?”楚明鸢“噗嗤”地笑了出来。
酒气醺得她粉颊晕出醉人的红晕,大大的凤眼波光潋滟,似荡漾着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