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四合院以后，李建军沿着街头小巷的墙根阴影潜行，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
轧钢厂干部宿舍区就在厂区东侧，是一排红砖砌成的平房，每户都有独立的小院。
李副厂长作为厂领导，住的是最靠里面的那幢，比其他人的房子宽敞了不少。
李建军蹲在院墙外的一棵老树下，竖起耳朵倾听。
院内隐约传来收音机的声音，一个女人正跟着《红色娘子军》的旋律哼唱。
“李怀德似乎不在家......”李建军眯起眼睛，借着月光观察院墙。
两米多高的墙头插着碎玻璃，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形同虚设。
李建军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蹬墙，轻巧地翻了过去，落地时连一丝尘土都没扬起。
院内晾着几件衣服，李建军顺手扯下一件白衬衫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透过窗户，他看见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正坐在藤椅上织毛衣，旁边的小桌上放着茶杯和收音机。
“李怀德的老婆？”李建军回忆了一下厂里的传闻。
据说这位李夫人脾气暴躁，经常因为丈夫的风流事闹到厂里来。
正思索间，院门突然被推开。
李建军迅速闪到柴堆后，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着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白酒。
“妈！爸今晚又不回来了！”少年扯着嗓子喊道，“说是去工业局开会！”
屋里的女人摔了毛衣针：“放屁！又去找哪个狐狸精了吧！”
少年撇撇嘴，把酒放在厨房，哼着歌进了自己房间。
李建军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李怀德不在家，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他耐心等到屋里熄灯，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确认屋里的人睡熟后，才悄无声息地摸到门前。
从兜里掏出细铁丝，在锁孔里轻轻拨弄几下，“咔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屋内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