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在江晚宁脚下凝结成冰,她将红梅簪倒插进青砖缝隙,借着朱雀瞳中迸发的赤色微光俯身查看符文。
那些暗金纹路在冰面上游走如活物,竟是玉蝉护甲内层暗记的变体——三年前她在黑市当掉那副护甲时,曾用胭脂将血纹拓在袖中。
九宫算筹配四象阵......指尖抚过环形排列的二十八宿标记,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画下的图案。
当时渗入伤口的朱砂此刻在右肩发烫,肩头朱砂痣竟渗出细密血珠,顺着指尖将北斗七星的机括染成赤金色。
血珠坠地的刹那,整条星河突然倒悬。
江晚宁在失重中抓住飘过的墨翎雀,指尖触到鸟腹机关簧片时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萧景珩那夜在侯府密室拆解的连环弩核心部件。
雀鸟突然张口吐出青铜簧片,上面蚀刻的北境舆图与制药笔记中的蔷薇硝密语重叠成新的星图。
当朱雀瞳染血...她将簪头浸入肩头血痕,看着赤金纹路顺着簪身爬上冰面,青龙鳞化玉...冰层深处浮现的鳞片状玉珏,赫然是萧景珩耳坠上缺失的那枚滴血玉髓。
星河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十八重机关锁在她眼前重新排列组合,最终拼出前朝皇陵的七星地宫剖面图。
江晚宁踉跄着扶住凝结成玄武形状的冰柱,指甲深深掐进龟甲纹路。
那些被刻意抹去的历史此刻在冰镜中流转:玉蝉军护送着襁褓中的前朝公主穿越火海,镇北侯府暗卫将滴血耳坠刺入婴孩后颈,母亲用红梅簪挑断玄武铁链时飞溅的血珠...
原来青龙卫的调兵虎符,竟被炼成了人。她望着冰镜中萧景珩后颈的龙鳞胎记,喉间泛起腥甜。
星河突然开始塌缩,朱雀机关瞳射出的红光刺穿穹顶,露出外面真实世界的暴雨——萧景珩正在十丈外的祭坛上徒手撕扯缠绕着青铜晷的噬魂藤。
萧景珩!江晚宁的呼喊被扭曲成断续的铜铃声响,她发狠咬破舌尖,将混着心头血的朱砂拍在红梅簪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