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最底层的青铜祭坛上，玄微子的心脏仍在跳动。每一声心跳都震碎一片时空，文小吉的堕仙印记已蔓延至全身，黑纹如活蛇般啃噬着他的神魂。苏离的混沌骨刺入祭坛裂缝，却见血液逆流——那些黑纹竟顺着骨片攀附而上，将她的左臂染成墨色。
“停下！”
文小吉徒手扯断混沌骨，堕仙黑血喷溅在玄微子的心脏上。那心脏突然睁开九只复眼，瞳孔中映出他三百世轮回的罪孽：青丘狐族的血祭、苗疆蛊池的沸腾、三清观弟子被青铜锁链贯穿……
“你以为堕仙印记是诅咒？”
心脏表面的复眼突然融合，凝成初代宿主的虚影，
“这是无量血脉的茧。”
虚影挥手间，祭坛四周升起十二面往生镜。每面镜中都站着不同时期的文小吉——七岁剜心救鹿的少年、十五岁屠灭魔宗的杀神、三百岁白发堕仙的癫狂……他们同时开口：
“破茧之日，方知何为无量。”
堕仙黑纹突然暴走，将文小吉拖入神识深渊。这里悬浮着三百颗血色茧卵，每颗茧内都封存着他轮回中的一段人生。最中央的茧卵裂开缝隙，露出十五岁的自己——那正是他初次觉醒堕仙印记的时刻。
“杀了我，你就能取回这段因果。”
少年手持染血的鹤影剑，剑锋指向现世的文小吉，
“就像你当初杀苏离那样。”
现实中的苏离突然感应到什么，混沌骨化作锁链缠住文小吉的肉身：
“他的神识在自戕！”
深渊中的战斗已至癫狂。文小吉每斩灭一颗茧卵，就有一世记忆化作黑血涌入经脉。当他杀到第二百九十九颗茧卵时，握剑的手突然颤抖——最后一颗茧卵中，竟是抱着婴孩的阿箐。
“这是你错过的可能性。”
茧中的阿箐轻笑，
“若当年你没去三清观，此刻本该……”
剑锋刺穿茧卵的刹那，无量仙光从深渊底部迸发。
现世中的莲台突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