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脏唐啥时候在意这个。”夏林低着头开始从口袋里扒拉出一块酥糖反手塞进平阳的嘴里:“生活很苦,小夏特别甜。”
两人没再有更多对话,夏林也意识到公主大概是所有人里最困苦的那个人了,史书之中寥寥数笔的人生远无法勾勒出个体悲欢离合,公主如今面临的困境其实不光是李氏家族举起大旗逐鹿天下的问题,更多的是她一个本来好好的和睦的家已然分崩离析,一家子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运气好一点都要落得个老死不相往来,运气差一些那可是要兵戎相向、刀斧加身,父亲的不作为和放纵,就如夏林所说的一样形如养蛊。
养蛊啊养蛊,亲缘血脉养出来的蛊虫不可为不强大,但却也亲手斩断了亲缘之路。
平阳公主不说,但以她的聪明才智怎能不知,二凤将妻儿送入这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破釜沉舟么,而他破釜沉舟的对象是谁?是异族还是豪强?都不是呀,那是骨肉兄弟是挚爱父兄。
而平阳能帮谁?是帮二凤杀了哥哥还是帮父亲铲除二凤?天底下最难的大抵便是她了,无人知她心中郁结,只知她其身脏污,名声有亏。
不知过了多久,平阳竟已睡着,夏林叹了口气,小心的把衣裳脱下一半,反向包在她身上,自己则坐在那抱着膝盖看着河面。
这虽然春暖花开,但其实还有些料峭,夏林没坐多久倒也是手脚冰凉,而正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扭头看去,正见特务罗狗狗祟祟的钻了过来,他瞄了旁边正熟睡的公主一眼,然后蹲在夏林面前压低声音说:“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废话干什么,直接说。”
“我琢磨半夜,这个……大人,能否叫五哥带着嫂子来咱们这里治病,我想着五哥在那干等着嫂子走,太磨人了,不如来这试试,诊费就……就从我的饷银里头扣。”
夏林侧过头:“我说,你他娘的脑子有病吧?”
听到这句话,罗士信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他抿嘴笑了笑:“大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