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挤。
孙菊上身稍弯,左手扶着墙,右手拿过拐杖,捅了捅石板,或是劲儿太小,或是水冲力大,石板没动。她又艰难地向前移了移,站到石板的正后面,原本抬着的左脚已全浸在水里,裤管上沾满了烂草树叶。
水越来越深,已经到了膝盖,淹没了石板。
心急如焚的孙菊弃了拐杖,两手扶着墙,慢慢下蹲,在摸到石板上棱的时候,她头顶靠着墙,腾出两手抓紧石板两边上沿,使劲向上猛抽,随着“哗”的一声,浑水带着烂草树叶急速冲出阳沟。
左脚始终悬空着的她,随着水劲卸掉,身体一斜,右肩重重地撞滑在墙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靠在南墙上的浑身湿透的孙菊,好大一会儿才艰难地挪进锅屋,呆呆地坐在门口的高凳上,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风也消失了,各种树疲惫地站在黑暗里,静听着老榆树下沟里的哗哗淌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