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一路疾行,回到家中。
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忙着换上干爽舒适的衣服。
还没等他把自己收拾利落,就瞧见父母扛着锄头、拎着簸箕,满身尘土、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家门。
父亲祁连山,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在他身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的后背因早年的旧伤拖累,再也无法挺直脊梁,微微佝偻着。
他承载了生活太多的苦难与重压。
母亲刘义梅也好不到哪儿去,左脚落下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艰难而又蹒跚。
这两位明明还不到五十岁的人啊,头发却已然白了大半。
那一头刺眼的银丝在昏暗的屋内闪烁,刺得祁同伟的心一阵阵地揪紧。
“同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祁连山放下手中的锄头,抬起满是疑惑的脸。
祁同伟望着眼前这两位朴实憨厚的老农民,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矛盾极了。
他嘴唇微张,犹豫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咬咬牙,轻声喊了句:
“爸妈。”
“爸妈,我要去京州出差,走之前来看看你们,要是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我去京州给你们买。”
祁同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心底的波澜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用,你现在工资也不高,家里还欠了很多钱,省着点吧,先把债还清了再说。”
刘义梅心疼地看着儿子,连连摆手。
“我们家这些年,究竟欠了村里人多少钱,有没有具体账目?”
祁同伟目光转向父亲,一脸关切地问道。
“有,我拿给你看。”
祁连山应了一声,转身蹒跚着走向柜子,从里面翻找出一个略显破旧的小本子。
祁同伟伸手接过,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字,详细到了每一笔借款的出处、金额。
粗略一扫,祁同伟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