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确确实实这么做了。
一个有血性肝胆的大好男儿,怎么可能会不恨我?
更何况梁挽并非迂腐圣人,只是单纯不喜欢杀人,哪怕是十恶不赦之人,我也未曾见他去杀过,但他一出手就透着锐气儿狠劲儿,他走到哪儿都能让恶人们添上一大片的残疾。
这样锋芒与锐气兼具的男子,怎能学不会去恨人?
可等我把他拉上来后,他竟可以真的不带一丝怨,不含一丝恨地去看我。
他甚至道明——他早早地就看清楚了我的计划。
所以他才会跟上来,任由我把他引到那座有去无回的吊桥,任由我砍断绳索,任由我冷眼旁观他的生机在断桥之上摇摇欲坠!
他已知道我曾经是真的想他去死。
他自然也有一点点难过。
可这么大的背叛与抛弃,他就只有一点点难过么?
我叹了一口不知是舒是闷的气,凝视着昏迷而脱力的梁挽,他在草床上发出一种平缓而温和的呼吸,好像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也许见面以来,双方都披着一种自以为是的面具。
他从未真正地去认识过我。
而我,也从未认识过他吧?
想到这儿,我心里似乎已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我没办法和他说明,只能用行动表明。
我脸上的易容是十成去了五成,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又被泪水滋润了一通,还被他用五根漂亮的手指给抹了几下,实在丢脸得很,所以趁他昏迷,我干脆往脸上抹了一通乌七八糟的黑泥,算是勉强遮盖了面部特征。
我也不知道他摸我脸的时候看出了多少,反正先瞒着,等马甲实在披不下去的时候,我得把两个人的脸面都给撕了。
不过如今他还在昏迷,可谓是任我摆布,我岂能不趁这个时机好好看看?
于是我端来一盆雨水,把他的脸洗得干净透彻,让他那头乌黑明亮的一轮散发,覆在他那脸上,使那明润如玉的五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