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和云桑情况不太一样。
云桑生于猎户之家,她爹在她幼时上山狩猎不幸罹难。她娘带她回了娘舅家,她娘离世后,在舅父家的日子愈发难捱。
后来邻村来了位牙婆,她想与其在舅父家受苦,不如自己卖身为奴。
卖身钱给了舅父,也算奉还养育恩情。
她觉得不论被买到哪儿,只要她努力上进便不会过得太差。
锦棠投生在佃农家庭,不富裕但和睦,人生前十年没吃什么苦。
可十岁那年,当地来了位烂心肠的恶霸乡绅坑骗佃农们签了黑契书,直到次年缴粮大伙才觉察上了当。
那年,方圆十里的佃户几乎家家卖儿卖女还债,她和她娘便在其中。
那镯子是她娘拼死藏起来,是给她攒的嫁妆,也是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
……锦棠有些恍惚。
锦棠接过镯子,这只手镯里掺了些许杂质,并不是多好的成色。
却被修复的很好,几近看不出衔接处,甚至比十年前瞧着更新。
云桑端着托盘准备进门,却遇着锦棠捂着脸往外跑。
云桑疑惑:“锦棠姐姐这是?”
姜挽:“昨夜没睡好,眼睛疼。”
她印象里,锦棠不太愿意提及与她家人相关的。
云桑没多想,只笑眯眯给姜挽布菜。
姜挽今日胃口好,两碟糕点吃了一半,此外还吃了一小碗馎饦。
她精神一日胜过一日,云桑瞧着心里欢喜,便是忙活转悠了一早也没听见抱怨。
勤快得姜挽不习惯。
“……你坐下歇歇。”
云桑进屋的第五趟,姜挽终于没忍住喊她。
云桑纳闷,这人真难伺候。
先前嫌她吃得多动得少,她要洗心革面吧,又让她停下歇歇。
姑娘心思就是多变啊。
云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外头扑腾扑腾的声音打断。
她瞬间警惕:“小姐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