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手一听,端起碗来,也不嫌烫,三两口喝完,一抹嘴,去找听差的去了。
林泽抽根烟的功夫,王小手就点齐了人马。
“林爷,您吩咐吧,让弟兄们干什么去?”
林泽把烟头踩灭,大手一挥,“拆迁去!”
一行人往卧佛寺那边去了。
卧佛寺往东往南都是大片空地,这地方以前没人住,有人在这种菜,有人甚至挖了几个池子养鱼,有时候南城养鸟的那些人,也会聚在这里遛鸟。
不过这个天就没人来了,忒冷,鸟也受不了。
从去年开始,平津一带各种混乱,不少老百姓跑进城,就在这地方搭窝棚。
今天搭个睡觉的地方,明天搭个上厕所的地方,后天再搭个厨房,没用多长时间,这片窝棚区就扩展开来。
林泽跟宫本看上的那块要建工厂的地方,上边少说也得住着十七八户人家,一般都是男的去扛大包,女的缝补衣裳或者给人当老妈子,孩子去捡煤渣,一家老小齐出动,才能勉强不被饿死。
后来的那些反动混蛋文人要是在这体验两天生活,指定不再说这时候是什么黄金时代。
城里边地面都非常泥泞,这里干脆没法下脚了,一踩一脚泥,王小手心里边直呼失策,早知道是这样,就弄个滑竿,抬着林爷来了,那多威风,多体面。
最近煤炭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所以火车站扛大包的活儿不多,不少人都闲在家里,一看十几号凶神恶煞的官爷到这地方来,心里都觉得肯定没好事儿。
虽然这样想,但也没什么人敢出来询问、接茬,有时候,长期的压迫带来的并非反抗,而是麻木。
林泽看着眼前这十几处窝棚,“都听好了!这片地方,上边要征用,现在要对你们的窝棚进行拆除!”
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这住的好好的,怎么说拆就拆?
更何况现在天寒地冻的,真把他们唯一的存身之所拆了,让他们上哪去?
林泽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