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离把那张桌子拍烂之前,余太医终于拖着两条跑软了的腿及时赶到了。
淡月趁机跟了进来,看见枕上的血痕,立时吓得掉起了眼泪。
疏星忙把她拖出去,自己进来站在屏风旁边伺候着。
诊过脉后,余太医擦了擦汗,躬身回道:“医书有云:‘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百病皆生于气。’太后娘娘并未添病,脉息却比昨日弱了许多,必是因为哀伤太过之故……”
“你只说妨不妨事就好,谁要听你背书!”陆离黑着脸道。
余太医的神色有些为难:“如今是不妨事的,只是……太后若一直不能放宽心,再这样煎熬下去,不出数月必然伤及根本,那时只怕就难说了。”
陆离皱了皱眉头,又问:“咳血是怎么回事?”
余太医道:“太后应当并无咳血之症。适才想必是急痛攻心之下,一口血撞上来呛了嗓子,没有大碍的——其实吐出这口血倒是好事,若是郁积在心头,反倒大为不妥。”
“急痛攻心?”陆离咬着牙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余太医努力回想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陆离支走了余太医,盯着苏轻鸢那张苍白的脸看了一阵,目光缓缓移开,落到了枕下露出的那一角书册上。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倒真是心有灵犀,连病都病成一样的!”
这时,淡月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梗着脖子哭道:“你要是实在看她不顺眼,不如就干脆杀了她!这样零碎折磨人算什么?好歹你如今也算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了,你就只有这点出息……”
没等她说完,疏星已冲过来捂住她的嘴,按着她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淡月忧心太后凤体,情急之下多有失言,请皇上恕罪!”
陆离低下头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淡月,你跟着你主子,有七八年了吧?”
疏星迟疑着放开了手,淡月便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