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了。
她这辈子自问亏欠女儿太多。
所托非人的婚事,生母缺席的闺阁时光,眼下又让新婚女婿得知她是个父不详的孩子,桩桩件件,都足以成为她后半生的遗憾。
已经错了一次,还要再错第二次吗?
思及至此,沈夫人咬了咬下唇。
“有劳厂臣,该说清楚的,待到了安全地方,我自会交代说清楚。”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一番稳稳的气度在那里,确实有前朝皇室遗风。
沈南乔记得小时候,母亲对于礼仪教习一方面并不看重。
她总说,女子在世本就要受诸多束缚,若是连亲娘都苛责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每每老太君让嬷嬷教习她之后,母亲都会悄悄给她许多点心作为补偿。
往事扑面而来,带着不容错认的温馨,沈南乔努力自持,但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依然有喷涌而出的趋势。
一行人从密道出来。
沈南乔回身将那个包袱又递还到马姨娘手里。
“这是当初赏你的,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她侧目看了看沈夫人,意有所指,“养儿防老,养女也能一样。”
马姨娘听懂了弦外之音,登时眉开眼笑起来。
“奴婢这就把东西收起来。”她真心实意地沈夫人高兴,常年死气沉沉的人都有了几分活气儿,“夫人熬了大半辈子,终于苦尽甘来了。”
沈南乔没说话。
马姨娘只当是小姑娘年轻面嫩,再加上数年未见,外人在场总是不好亲昵。
于是恭恭敬敬地福身一礼。
“那我便先回去了,夫人和二小姐保重。”说毕也不等沈夫人回答,便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剩下三个人,宁肃一马当先开了那小门,去前头探路。
沈南乔和沈夫人自然而然就落在后面。
那处果然是西大街的后街尾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方,沈南乔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几乎没有经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