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被机关再次运送到上方——如此循环往复,就像人体流动的血液一样。
“这里是,法-轮殿。”
拉则的嗓音空灵,宛如在吟唱天籁一般:“是,神的,手掌。”
宋从心有那么一瞬的茫然,但很快,她便目光一凌,反手握住自己的铁剑,将拉则与阿金往身后一藏。
她感觉到了,有什么气息不详的东西正在靠近,那东西宛如一团庞大的、蠕动的暗影,散发着灰烬的闷气与阴祟之力。流沙下淌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但宋从心却捕捉了一种异样的声响,那是某种尖锐物触落在地上发出的“嗒嗒”声,而且,不止一条……
正当宋从心高度戒备之时,神智不清的阿金却忽而呢喃道:“啊啊啊……她,她又在哭泣了……”
她?是阿金的妻子吗?宋从心抿了抿唇,朝着远处更深的黑暗凝望。
然后,很快的,宋从心也听到了。
她听见了幽怨的、如泣如诉的哭声,但那声音甫一入耳便让人心神震荡。因为那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而是许许多多的人同时发出的声响。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在哭,有人在笑。这些混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仿若魔魅的低语,听得人额冒冷汗。
“阿金啊,阿金啊……你在哪儿?我好想你,我好害怕……”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轻唤,宋从心只觉得肺腑间窜入一股冷气。她反手从兜里取出火折子擦亮,随即用力将其掷出。火光照亮了四周,宋从心看清他们正处于一座隔间内,不远处的便是与上层相似的地道,他们在殿内,声音是从地道外传来的。
火光实在太过微弱,能照亮的范围也极其狭小,但对于宋从心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
她看见一只雪白的、柔软的藕臂从隔间出口的旁侧伸出,半张毫无血色的惨白人脸披头散发地藏在石墙后。“她”的肢体与头颅不自然地晃动着,不似人,倒似是被抽干血液的尸体,或是藤壶蚌壳中的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