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但死亡并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宽容些许,神智逐渐涣散之际,她喃喃道:“不知道雪暖与平沙是否已经长大了……还有秀衣,唉,秀衣啊。她总说孤若不在,她便去当个佞臣。她说她和孤不一样,她不在乎将士,也不在乎子民……但孤知道,并非如此。”
“他们已经长大了。”宋从心忍着喉咙口的涩意,沉声道,“……成了非常优秀的大人,你后继有人了,白凤。”
“……是吗?”宣白凤微微瞠大了眼睛,她身体已经彻底破碎、粉化,那一线天光照落在她残存的头颅之上,飞灰被狂风席卷着,循着光,飞向太阳,“那可真是……太好了。雪暖和平沙都是……好孩子,他们比起我们,更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秀衣从很久以前,就总是自嘲自己天不假年,注定早夭。现在……现在好了,孤比她早走一步,孤在黄泉路上等她,也不会太过孤独……”
“真好啊……”意识已经离散的宣白凤感受到了光与些微可贵的暖,她突然想起,她当年爬窗溜进谢秀衣的闺房、邀请她一同奔赴边疆之时,也是这么一个温暖的晴日,“真好啊,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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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色的军旗失去了支撑,从空中掉落,却落在了一人修长有力的掌中,被紧紧地握着。
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女人,宋从心握紧了旗帜,问道:“白凤,若我说,后世只有百姓,再无天子,你作何感想呢?”
“……”宣白凤茫然地睁开了涣散的眼眸,在彻底融入那温暖的天光之时,她道,“那便证明百姓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再不需要君王的指引了。”
她含笑阖目:“吾已尽我所能,后人功成,便是吾道不孤。这样,也好。”
……
幽州,咸临,帝京。
朝谢军师刺出司命刀的国师在祭坛上突兀无比地消失了,与此同时,一同倒下的还有同样站在祭坛上,色厉内荏、满面凛然的宣怀王。
围在祭坛之下的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