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被定罪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当时咸临国门大破,皇太女不知所踪。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是非黑白自然都任由朝堂粉饰。当时的“宣怀王”连下三道罪己诏,看似谴责自身实际字字句句都说自己“教子不严”,将咸临败于大夏的罪责扣在了生死不明的宣白凤头上。那时的“宣怀王”对百姓而言仍是一个温厚仁慈的君主,因此民众们对罪状虽有疑虑,却也不敢妄自言语。
毕竟平民百姓的诉求很简单,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活不下去,鲜少有人敢于质疑自己的君主。
但如今,文常侯毫不犹豫地揭开了这面政治的遮羞布。
谢秀衣很少写这么长的文章,她在文坛上向来以中肯客观、鞭辟入里而闻名于世。但这篇檄文,谢秀衣罕见地用了极其辛辣的言辞,没有卖弄才学的引经据典,只将残忍的政治鲜血淋漓地摊开在天光之下,就连懵懵懂懂不识字的孩童都能隐约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她将那些本该扫进故纸堆中的陈年旧事翻出来一一论述,将世家与皇权的博弈、贵族对平民的剥削解释得清清楚楚。她陈述皇太女的所作所为,又剖析她为何会沦为“罪人”。一桩桩,一件件,锋利的言语如利剑般劈开世人浑噩的头颅,将惊雷之声塞入。
檄文很长,念诵檄文的将士也不止祭坛这一处。城池各方都有谢秀衣安排的人手,五人为一组的将士分散于城中,对全城百姓念诵这篇檄文。
所谓阳谋,便是明知是局也无法不入。
宫中的贼子坐得住,那些白纸黑字被写在檄文上的人,又如何坐得住?
“咄”,谢秀衣听见了箭矢破空之声,脆弱的纸张被箭矢洞破,而后,系在她命魂上的丝线便断掉了一根。
谢秀衣听见了百姓哗然的惊呼,听见零落在人群愤怒的叱喝。念诵檄文的将士倒下了,但他身后的同伴很快便取出新的檄文,就着他戛然而止的部分继续念诵下去。
这一箭便如同落入滚烫油锅中的沸水,让人群噼里啪啦地炸成了一团。
等到那些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