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之间的计划是同步开始的,如今大夏已经名存实亡,咸临却在短暂的动荡后复归于平静。两相对比之下,只要高高在上的主祭稍微朝人间侧来一眼,齐虚真立时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分明已经控制住了咸临的君王,为何事态却根本不像他预料中的那般发展?宣白凤和谢秀衣已经被他逼出了帝京,整日与那些贱民混在一起,为何还能将江山打造得跟铁桶一样?
齐虚真想不明白。就如同他不明白,谢秀衣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为何会像主祭一样令他感到恐惧?
齐虚真曾经以为控制住咸临的君王便成功了一半,但横空出世的宣白凤却打破了他的臆想;他以为只要解决了宣白凤,咸临将再无人能阻止他推行主祭的计划;那个从鬼门关内重回人间的谢秀衣又让他的一切布局筹谋变成了一场笑话……
虽然嘴上谩骂不屑,但齐虚真对那素未谋面的“谢军师”生出了一份连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恐惧。自宣白凤出事之后,谢秀衣简直像一片笼罩在帝都上空的阴云。他不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宁可不顾自己的家族与性命也要为谢秀衣卖命,前赴后继的蝼蚁简直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低贱的平民侍从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士人站在了那一边。
与谢秀衣隔空博弈这么多年,齐虚真也从一开始的傲慢自大变为了如今的疑神疑鬼,神智时常紧绷,不敢有片刻的滞怠。
齐虚真不知道如今的帝京中究竟有多少隶属谢秀衣的人,这些年来与文武百官的勾心斗角与无处不在的刺杀早已让他应对得焦头烂额。明明凡人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可那层出不穷的莫测手段与符文法器也让齐虚真意识到当初抓捕谢秀衣的世家不仅马失前蹄,甚至还把老本都赔了出去。
如今双方博弈的战况已经焦灼到齐虚真偶尔午夜梦回看见窗外摇曳的树影,都要怀疑一下那是不是前来探听情报的间谍的地步了。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留着宣白凤了……齐虚真发泄完情绪,沉着脸近乎颓靡地在榻上坐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