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年轻的妇人用力点头,跟着嘉令重复:“都会越来越好的!”
进了屋,照例给陈栓子调整了夹板,嘉令跟陈家众人说了今后给木器行供货的好消息。
一向坚定果断的陈栓子难得慌了神,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
“爹……你看……这……”
佝偻着背的老庄稼汉搓着裤腿上的泥点,半晌才抬头看向嘉令:
“周大夫……我们老陈家……亏心呐!”
他因为长时间劳作而变形的膝盖一弯,竟是要给嘉令跪下的模样:
“先前找上您,是因为栓子的腿镇上说治不好,全抱着死马就当活马医的念头……如今你给咱家找了一份这样好的差事,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陈叔——”
嘉令被陈父这突然的举动吓得惊叫出声。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君子论迹不论心,您愿意带栓子来找我,自然就是认可我的医术,哪里要说什么死死活活的浑话。”
她和琴娘一起将膝盖将将要碰到地上的老人扶起,认真道:
“哪里有什么受之有愧的说法,你跟婶子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临到老了难道还不能过点轻省日子么?”
“哎!哎!”老人家自来没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穷苦百姓从来没有什么颐养天年的说法,他们年轻时操劳,为养家糊口起早贪黑,老了也不敢有停下来的心思,连最后一口气都要奉献给家庭,若是遇到好些的子女,尚能用稀薄粥水填饱肚子,若是遭逢不测,譬如陈栓子之前的情况,怕是要活生生劳累至死。
嘉令这话一出,一旁的陈母和琴娘早已哭作一团,就连轮椅上的陈栓子也默默红了眼眶。
嘉令有意换个轻松些的话题,转而询问起家里备着的木料等情况,陈父登时从情绪中脱离,讨赏似的,忙不迭拉她去看。
“这些都是我前些日子从山上砍下来的上好松木,已经晒了几日,只待再干一些,便能做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