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话里却提到了安老板的细致观察,恐怕是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干脆要个价格,也是顺势试探一下。万一这个安老板低估了自己露了马脚,那可就赚到了;要是不然,就继续磨吧。谈买卖嘛,话里有来有往,也没什么奇怪的。
“哦,兄弟——不对不对,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还是叫你陆大弟吧——陆大弟,你的意思,这都是你师兄弟的手艺,难道不是你师傅的?哈哈哈,唉,这块玛瑙,水头倒是真不错,颜色也还可以,就是这灰皮不值钱。这样吧,我出十块,怎么样?以后要是有这个水准的东西,你也拿过来,咱们一件一论,怎么样?”
安老头的小眼睛透着精明。按理说,这年头十块钱可不算少,市场上一斤鸡蛋才九分钱,冬天涨到一毛三分。安老头虽然是副处级干部的副厂长,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七十五块钱,他老婆也只有四十七块九,这在当下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安老头咂摸了半天,给陆轩掏出的玛瑙生肖雕件狗开了十块钱的价。这价钱其实已经不少了,在那个年代,十块钱足够一些家庭过一个月了。
陆轩学着对面老头的样子,咂了咂嘴,扯了扯嘴角,斜视着,一副二流子的模样,仿佛是在和刚对砍了十条街的对手谈判。他也不管对面的人心里直发毛。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叫阳仔,不过师傅就这么称呼,也没办法。安老板您生意做得这么大,价格能再提高一点吗?我们这些人不少,开销也不少,总得能付得起工钱吧?这不是一次性的交易,日子还长着呢。师傅说我天赋不错,手艺也快要成熟了,我还是本地人,十年八年哪儿也不想去。”
这轻佻的语气配上嬉皮笑脸,让人以为他是旧社会上门收债的。
“陆大弟,我给出的价钱可是相当不错了。街上谁不知道我安某人是一位讲信用的商人、诚实的君子。说实话,这个灰料玛瑙我只出七块钱,剩下的三块钱算是我支持你学艺的。玉雕这一行向来跟咱们北方没有什么关系,北疆三省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