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夜。
长乐宫。
梁璜面露忧色,看着怔怔而坐的孙黎,在那场大朝结束后,孙黎归宫就屏退左右,独留梁璜一人服侍。
见自家主子这样,梁璜就知太皇太后的心被伤透了。
在跟前服侍这么久,孙黎什么性格,梁璜最清楚不过。
其实在大朝开启前,孙黎仍抱有一丝侥幸,或许安东道刺史史钰所奏,真就是栽赃诬陷呢?
哪怕这种可能很小吧。
可随着那场大朝召开,一些人的表现与反应,还有萧靖亲口讲的种种,这一丝侥幸被彻底打破。
“太皇太后,夜深了。”
梁璜犹豫了很久,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作揖规劝道:“您要保重凤体啊,还是早些就寝吧。”
“哀家保重凤体何用?”
孙黎露出怅然之色,“去看哀家的儿子,领着一帮宗藩反朝廷,早知会发生这等事,哀家当初还不如随太祖一起去了好!”
扑通~
梁璜立时跪倒在地上,心跳不免加快了不少。
这话他没法接,也不敢接。
“哀家算是看透了。”
看着身如筛糠的梁璜,孙黎言语间带有几分自嘲,“什么亲啊,情啊,沾了权以后,就全变了味道。”
“呵呵…当初哀家还劝太祖大度些,别对一些人或事太计较,现在想想,哀家是错的有多离谱啊!”
“如果没有太祖做的那些事,只怕大虞社稷啊,不是二世而亡,就是三世而亡,这还真是够讽刺的。”
梁璜抖动的更厉害。
这一刻,他恨不能自己是聋子,这些话要是敢传出去,天知道会掀起何等惊涛骇浪啊。
对梁璜所想,孙黎丝毫没有在意。
在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温馨画面,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难道人长大后,就都把过去的全给忘了?
‘这儿孙啊,自有儿孙福,现在觉得他们喜人,说着各种乖巧话,等长大了,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