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妃生辰当夜陛下没去甘泉宫反而来了绛雪阁这件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会满腹疑惑,但一夜过去,姜雪漪甚至连问都没问。
只因她很清楚,她们这位陛下骨子里是个极为随着性子来的人。
表面温润体贴,风流多情,实则绝不受人拘束,更不喜被人置喙,女人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性致起时风花雪月,冷淡时视若无睹,对韶妃这般重臣之女,体面宽容有之,却未必会事事周全,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昨日琼花台,陛下原本心情还算不错。
其实要姜雪漪来说,即便是出了陶贵人那档子事又如何?陛下说不算大事,那就是不算大事,韶妃私下寻丹昭容的麻烦亦或是责骂陶贵人都不打紧,总能寻个办法出一口气,可她偏偏觉得陛下偏袒了丹昭容,硬是挂了一天的脸色。
陛下是什么人?
寿宴办了,贺礼送了,岂会由着一个女人不依不饶的使性子甩脸子?
所以他会来绛雪阁,姜雪漪意外,也不意外。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在沈璋寒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晨起陛下去上朝以后,她又赖在床上眯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盥洗更衣。
不知是不是这两日朝政不忙,陛下颇有些闲情逸致,昨儿夜里来过一次,夸她的花插得好,临上朝又说叫她今日去勤政殿伺候笔墨。
姜雪漪虽然早知伺候陛下不是件轻松事,不成想做宠妃也是十分累人的。
梳妆台上的菱花镜才打磨过,说是用的新法子,照人影不似铜镜模糊,如照水般光彩动人,是尚功局新孝敬的。
她坐在镜前由着段殷凝她们为她梳妆打扮,想起昨夜,不由抿唇笑了声:“今日去凤仪宫请安,恐怕不能善了了。”
闻言,段殷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温声宽慰道:“在宫里,得宠之人不论如何总是众矢之的,小主小心行事吧。”
“不过好在皇后娘娘看重您,就算是口角几句,应当不会让您太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