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上下,方抵达了目标位置。
七八丈宽河道,两边都是山峦,黑黢黢的两岸,不多时,终于钻出一条人影来。
裴玄素坐在中舟的船头,一直盯着前方,那气急败坏的人影一出现:“没错就是他。”
夷民装束,左衽包头,鲜艳的羽毛装饰取下,正是前宣慰都事、水西夷族的五长老畲厚。汉廷官服已脱下了,穿回本族服饰,恼怒又恨,这人贪婪过去收了龙江府无数贿金,给龙江府透露不少夷族的内部现况,过去干系不大,现在却成了致命把柄。
裴玄素静静坐着,一说完这句话,他果然毫无意外被往舟后一扒,推到后面去。
寇承婴亲自带人跳上岸,一刀把这人结果了,直接把衣服扒了,尖刀一挑下颌,脸皮直接血淋淋撕下。
韩勃率人也跳上岸,冲进黑黢黢的林间,很快追上畲厚带的心腹并把人拿下了。
岸上忙碌着,剩裴玄素几个人孤零零坐在船上。
裴玄素面无表情看着寇承婴撕面皮,有易容师傅跟船来,就着河水清洗,然后寇承婴指了一个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心腹,用黏土修垫,面皮覆上去,夜色遮掩,能勉强用上一小段时间。
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看到撕面皮那一刻,裴玄素不禁捏紧了拳,关节泛白,他毫无疑问想起了他的父亲。
“押上他,去水牢,带路!”
寇承婴冷冷一指裴玄素,冲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押住裴玄素。
裴玄素不是犯人!
冯维等人大怒,正要站起,被裴玄素一只素白修长冰凉的手无声按住。
冯维等只得咬着牙关忍下。
寇承婴抬头望了望两边山峦和河谷,只有他们一伙人,皇帝那边不见影踪,他哼了一声。
裴玄素也留意到了,他眼睫也没有动一下,被押着起身,上了岸。
他少时在龙江给父亲做佐官的时候,来过一次夷族,但也仅仅一次,并且是去的是宣慰城,而非旧寨。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