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深处想要唤醒我一般,肺腔一痒,我忽然重重地咳出了声(但依旧没什么气力)。得益于这颇具冲力的开机方法,我的眼睛足以自主地睁开一条缝:
正如浑浊的黑被揭开一道疤痕,伤口外翻的血肉笼罩着深蓝色的纱。
我首先窥见我坐在椅子上的腿,视线两侧是自然垂落的头发;后颈刺刺麻麻地泛着一阵酸胀。看来我以垂着脑袋的姿势坐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地板好像是深蓝色,又好像不是,更像被灯光侵染的颜色。幻觉般的波光荡漾在膝盖、鞋尖、脚前的光滑的地板上,如同有一层薄膜包容着粼粼的水面,空气也变成能呼吸的海。
我缓慢地抬起眼皮,脖颈僵硬,因此抬头也迟钝。
而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高耸又巨大的玻璃——在它身后赫然是波光潋滟的海底般的光景,千奇百怪的鱼穿梭其中,小的结伴成群,围绕着观赏用的海草与色泽艳丽的珊瑚;大的如闲庭散步般慢悠悠地浮动着,各不打扰,安然自若。
水族馆。
零散的漫游的思维一点点拼凑起来,我的大脑开始恢复迅速转动,了然地注视着前方。
如果天堂真如油画与影视剧那般,会高高在上地、眼含悲悯地为人类投下圣洁的光环,那么这片波澜壮阔的海蓝色,也一定与天堂无异,以它宏伟的胸怀拥抱着枯坐在面前的我,以柔韧又自由的光影沾染我的面颊。
我沐浴于此,毋庸置疑会被自身的渺小感所吞噬。
但这只不过是无限趋近于感慨的瞬间的念头,单纯基于对海洋的崇敬。
我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
想象得到从外面眺望教学楼时一层层的走廊吗?我相当于在二楼。弧形的走廊像圆柱体般围绕着中心这最壮观的一块巨型玻璃。换在过去,营业时间,每层廊道都会挤满了来体验参观的人。
此时却只有我自己:两只手腕被厚实的麻绳捆住,放在身前,外层则是绑着肩膀,连着手肘一并绑着腰部,最后是脚腕。
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