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点上油灯,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都是怀远城附近的乡人,处境虽有不同,但也大差不差,皆抱怨世道之艰辛。
“我听北边来的行商说,近几年啊,北方三郡的旱情比我们这严重得多,已经三年滴雨未落了。”
“赋税一年比一年重,这可怎么活?”
“听人说,匈奴南下,我大盛国战事不利,那边乱得很哪,也不知我们这能安稳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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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灵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众人闲聊中,天色渐深,本就昏暗的祠堂这下子变得更黑了。
“嘎嘎——”
老鸦惊叫,烛火摇曳了两下。
“长灵老弟啊。”
坐在张长灵边上不远处的李老汉忽然开口道:“我们今晚轮换睡觉,怎么样?”
许是之前在凉亭时闲聊过的缘故,李老汉自觉与张长灵比较亲近,因而来到祠堂后,他便与张长灵坐在了一起。
说这话时,李老汉的表情较为平静,但袖口下微微抖动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以啊,前半夜您来,后半夜交给我。”
张长灵自无不可。
闻言,李老汉眼底浮现一抹感激。
前半夜,大家都比较紧张,不易入眠,到了后半夜,神疲体乏,才是真正难熬的时候。
张长灵这么说,明显是在照顾他。
自己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让一位后生这么照顾,令李老汉有些惭愧,但更多的,还是感激。
“那我这便睡了,到点了,您再喊我。”
张长灵说着,便靠墙闭目。
“我省得,我省得。”李老汉忙不迭的点头。
闭眼没多久,张长灵便进入了浅眠状态。
耳旁,汉子们的交谈声,化作助眠的曲调。
不知为何,今天的他意外的好睡……迷迷糊糊中,张长灵感觉有人轻晃了自己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