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感突然落定,血液依然在耳中轰鸣,她呼吸急促,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着气。
她俯身贴在地面上,浑身颤抖。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不知是谁在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牢房里回荡着她一人的笑声,但并没有守卫前来砸门。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吧。
她笑了好久,终于笑够了,笑累了。
她暂时睡不着,也不想入睡。她面朝墙壁,侧着蜷起身。
她只有自己了。会关心她的人只有她自己。于是她开始小声地给自己哼歌。
如同温柔的母亲哄孩子入睡,仿佛受伤的野兽独自舔着伤口,低低震动胸腔给予自己安慰。她面朝石墙,小声地哼起歌来。
一开始,那歌声断断续续、磕磕碰碰,后来渐渐连绵成形,像轻柔浅淡的雾气,在冰冷的牢房里飘荡开来。
她什么都不想,只是专心地低声哼着歌。
那歌声在牢门打开时戛然而止。
吱呀一声,火把的光芒跳了跳,在石砖地上映出两道长长的阴影。
来者不是守卫。牢房周围的守卫不见踪影,总是被惨叫声充斥的长廊今晚安静得近乎诡异。
她转过身,梅瑟莫的士兵都戴着遮去一半面容的头盔,仅凭下半张脸,她无法认出那两人是谁。
“……你们是谁?”
回答她的,是牢房再次关上的门扉。
一股直觉般的寒意让她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她踉跄着站起来,为首的士兵一言不发地抽出刀,刀刃滑出刀鞘时发出蛇类一般不祥的嘶鸣。
她活了太久,一些人已经忍到了极限。
下命令的人是谁?
不,根本不需要下令,以梅瑟莫军对角人的仇恨程度,这完全可能是士兵自发的行为。
一个无足轻重的角人而已。
一个无足轻重的……
暗红的火光绽放开来,火焰蛇骤然蹿出,咬向那名士兵的面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