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泉县。
李善澹然的看着跪坐在下首位的青年,“攻伐之间,立尸之所,何能轻易行之”
这青年就是皇甫忠,今年也就二十岁,身材瘦削,双目红肿,昂首道“久闻邯郸王年少即沙场扬威,泾州一战更力挫突厥,为何如此胆怯”
李善摆手止住百泉令李玄德的训斥,轻笑道“如此激将,实在粗浅了些。”
皇甫忠一时哑然,顿了顿才情真意切道“梁军两月前数次大败,后卷土重来,不过仗突厥而已,如今都布可汗、突利可汗均被殿下大败,北窜草原,梁军今已无胆。”
“有理有据,仁俭兄可谓后继有人。”陈叔达捋须赞道。
仁俭是皇甫无逸的字。
陈叔达与皇甫无逸没什么交情,甚至没见过几面,不过也有些渊源,两家都与王珪那一支有仇,王珪的三叔王頍力劝前隋汉王杨谅谋反,就是他处死了不肯附和的长史皇甫诞,后者就是皇甫无逸的父亲。
李善也有些意外,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而是从实际情况出发来劝戒,此人倒非寻常人物。
一旁的张文瓘低声道“当日百泉陷落,此人不肯附贼,被投入狱中,直到突厥败北才被释放。”
李善随口问道“如今固原境内驻军几何,领兵者何人”
“梁师都堂弟梁洛仁领兵,大将索周副之。”皇甫忠沉声道“驻兵约莫万余,不过数千兵力散于西南侧的木峡关、石门关,东侧三镇各有数百士卒,主力屯于固原县以东五里处。”
李善微微点头,这与之前斥候以及陇州郭孝恪那边的信息是相吻合的。
“其实邯郸王已数遣将校领兵进击,但固原依六盘山而立,虽东侧略为平坦,但道路崎区,实在难以速胜。”崔信劝道“更何况泾州一战,虽大败突厥,但也折损不小。”
李善瞥了眼陈叔达,点头道“军中少铠甲、军械,甚至少羽箭,如何能即刻北上”
陈叔达咳嗽两声,“还要告知殿下,已接京中来信,陛下责少府监庐江郡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