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城头上的张士贵看似精神抖擞,实则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昨晚突厥人夜袭,悄悄爬上了城头,若不是自己放心不下巡夜恰巧赶到,只怕已然城破。
草原胡人一般来说不愿意夜战,一方面夜间马匹容易受惊,也容易失足,另一方面胡人大部分都是雀蒙眼,夜间难以视物,居然冒险夜袭张士贵在心里盘算,只怕颉利可汗也有点等不及了。
厮杀声就在眼前不远处,张士贵却无动于衷,这些天了,自己不用再指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什么时候用刀,什么时候用枪。
什么时候放箭,什么时候放擂石。
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警戒。
张士贵偏头看了眼东侧城墙,那边是一直出工不出力的突利可汗,所以基本上调派兵力都是从那边抽现在已经没了预备兵了。
但就在昨日,一批凶悍的胡人从东侧城墙攀上城头,若不是轮休的薛万彻及时赶到,只怕已经城破。
不过薛万彻审问了俘虏,那批胡人并不是突利可汗麾下,而是颉利可汗的人之前五天颉利可汗一直不去管东边,没想到却突出奇兵。
现在不能再从东面抽调人手了,谁知道颉利可汗还会不会再来一次还能从哪儿调人
伤兵营里的轻伤员现在已经没什么轻伤员了,都是重伤员。
“郎君,吃点吧。”
看了眼亲卫递来的碗,张士贵叹了口气,“殿下送来的”
亲卫点点头,“殿下让亲卫斩成肉糜。”
张士贵摇摇头,随手指着城墙下轮休的士卒,粮米早已经吃尽,整个寨堡找不到一粒米,一把面,只剩下大块大块的斩杀煮熟的马肉,城内千余骑兵,数次出击又掠来数百匹良驹,暂时倒是饿不死。
自己此生还能再吃一碗汤饼或一碗米饭吗
厮杀声渐渐低了下去,张士贵随意看了眼如潮水一般退去的胡人,再眺望远处已经集结起来的下一波,在心里计算能有多少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