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
与其说这是中药的渣滓,倒不若说这像是某种叫不上来名的、花朵的叶片。她挑近了看,甚至能看见其上毛茸茸的叶絮。
这不是她平日里该喝的药。
步瞻又往她的药里面放了什么
她拈着那一片“叶絮”,眼中闪过一道精细光。
迎上那道目光,绿芜支支吾吾,不敢透露任何只言片语。姜泠也知晓她是受步瞻所迫,并不打算为难绿芜。就在她方准备走出军帐时,忽然有人掀开那一层厚厚的帘帐,紧接着扑面而来一阵熟悉的旃檀香。
步瞻身后跟着谈钊,缓步走了进来。
一看见皇帝,绿芜立马噤声。她极识眼色地将地上碎碗收拾好,继而跟着左右侍人一同走了出去。
姜泠微微抬眼。
男人步履极缓,不知为何,他今日头上竟还
戴了片抹额。雪白的抹额,其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纹祥云,将他的额头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今日未束发。
满头的青丝,就这般柔顺地披垂下来,他的额发更是恣肆,冷风一吹,发须便随意拂动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魏晋风度。
不知为何,姜泠明明本欲探究,可一见到步瞻这般,心底里竟有一种颇为奇妙的感觉面前此人实在是太过虚弱、太过憔悴了,即便他强打着精神,姜泠依旧能窥看到对方眼睑下的那一点乌青之色。便是那一点乌青,竟牵动着她心尖出一揪,从心底里平白生出几分柔软的情绪。
她按了按自己的虎口,掐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印痕。
见她这般,步瞻也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继而男人轻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谈钊走出去。
后者显然有些不大放心,低声“主上”
“我无碍。”
谈钊看了眼步瞻的腿,又望了望坐在床榻边的姜泠。感受到他的目光,姜泠下意识地转过头,恰恰对上那侍从的一双眼。
谈钊眼神中依稀有情绪涌动,似乎想与她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