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被提上一嘴,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红砖堆砌的墙根角落里,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家伙顶着顶不知什么毛坯制成的帽子谈出了头。
乌溜溜的大眼睛四下瞧了瞧,见没有行人才小心地讲身子移到了太阳下面。
溪流了几声鼻涕,才慢慢抽出双手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迟解”。
他是村里方屠户的儿子。姓氏不同据说是随了母亲的姓。
村里富户赵家有一双儿女,要大上迟解两岁。
几年前赵家捡了个落难书生回来教导蒙学,如今在这太平村落了户。
现在这个时辰,迟解应该在那位自称秀才的张先生学堂里。
与多数贪玩的孩子逃学的理由相反,他的理由听着有些荒唐。
他自认为在张先生那里已经学无可学。
张先生翻来覆去教授的那些个字句他早就能倒背如流,提不起他半点兴趣。
他每每想问上几句之外的问题又总会被以为时尚早的理由搪塞过去。
加上课堂内容又反复单调难免让人瞌睡。而打盹的代价就是手心上爱上一顿戒尺。
张先生是不是秀才有没有真才实学他不懂。但每个月方屠户送去的山猪肉那是实实在在的。
送着猪肉挨戒尺这买卖怎么想也不划算。
这些天,他没能说服方屠户弃学随他去上山狩猎。索性今日就逃起了学。
随着日头西斜,天气也逐渐转冷。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是放学时间,迟解撑起冻麻的双腿迈向熟悉的归家路。
远远方屠户倒提扫帚的亲切身影伫立在院门口,让迟解提前能够感受到即将来自屁股的火辣辣的亲情与温暖。
“张老头,腿脚不利索告状倒是真快!”
虽然早有准备,也没曾料想会来的如此之快。
想到接下来的皮肉之苦,迟解一阵胆颤撒开脚丫子往回跑。
耳边隐隐能听见远处哼哧哼哧愤怒的追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