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酷暑,孙婕妤的尸身被闷在棺材中,气味自然不会好闻。那棺材盖子刚刚打开,启棺的几个内侍便慌慌忙忙放下手中东西,跑到墙根弯腰吐了起来。
池婺倒是面不改色,她凑到尸体旁,紧紧贴着几乎要将鼻尖贴到了尸体身上。末了直起身子摇摇头:“一样的,没有妖气,看来确实是下咒没错了。仵作呢?尸体找仵作看了吗?”
“并没有。”不知何时高琰已经站到了池婺身边,他垂头看着棺中尸体,又想起了那日血液溅到身上时的温热,难免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往外传,怕被宫外的有心人抓住做文章。”
“你那日近距离看她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池婺问道。
高琰略微回忆了下,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在她死前,我曾闻过一股子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或许那时咒术已经起效了吧。”池婺带上手套,探入棺中托起了孙婕妤的一只手掂了掂。那只手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架的棉花娃娃一般,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捏上去,发现这只手并不是因为养尊处优柔软,而是因为皮下筋骨层层寸断。
她又把指头塞进孙婕妤胸口的大洞摸索着,四周的骨头也和手掌一般碎成渣状,其他器官均扭曲,而心脏则不翼而飞,估计当时引起爆体的正是心脏。
趁着池婺验尸的空当,高琰也凑过去弯下腰,看似是在和她一起找线索,实则是在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你让我查的,我已经查完了。”
池婺有些讶异地挑挑眉毛,之前在大殿上她曾给了高琰一个眼神,意在让他去查一查裴嘉许。她本对这件事不抱希望,没想到高琰竟然心领神会了,还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人查了出来。于是她也往高琰身旁凑了凑,“查出什么了?”
“很干净的身世,无父无母,没有亲戚朋友,从师门出来后便直接入了司天监。”高琰想起听荷将那人的身世呈上来时,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此时见到池婺,终于明了了那种不对劲从何而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