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时,人的五感总是会有那么一瞬间陡然上涨。
格里安原本只有喧嚣音的耳道中,闪入急促的雨声,真切捕捉到跨越酒精而来的雨滴敲击声。
他是出色的赏金猎人,对危险的敏感度很高。
但此刻,黑牙超出常理的神色让他失去判断任何信号的能力。
这感觉就好像吃药时,白色圆片的对乙酰氨基酚黏住了嗓子,喝了几大口水才将其剥离喉咙,可一段时间内再怎么吃其余东西,嘴中仍然被那奇怪的苦涩占据,无法分辨甜、酸与咸。
室内在电闪雷鸣中忽明忽暗,映照出黑牙裸露半个的胸大肌,带着莫名的狂热。
为什么是喜悦?
挑衅、蔑视,我都能理解,喜悦呢?
深吸一口气,格里安装作没瞧见,捏了一下克劳迪娅的手腕。
他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公鸡。在鸡群中威风堂堂,一旦遇到人类,再牛逼的公鸡也只有上蹿下跳的份。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公鸡能杀死人类,就像普通人打不过“重塑者”,母猪也无法上树。
“等一下。”
黑牙停下脚步,半侧回转,视线略过克劳迪娅的头顶,笑嘻嘻地说:
“老板,我首先向你道个歉,我其实还有几个同伴,就在门外呢。
“我原本没打算让他们进来,毕竟一下来了进来这么多‘二十三’的成员,我怕在墙花造成什么骚动,这么漂亮的地方要是因我的过失变得丑陋可就不好了,那我会愧疚一辈子。
“但我看雨水越来越大,我跟你接下来又不知道得叙多久的旧,今晚大降温,我怕他们在马车里着了风寒。所以——老板你介意他们进来吗?”
格里安的心情起起落落,完全被黑牙的行为牵着走。
穿越前他有过类似的经历,一时兴起突然搞事的合作方,听不懂暗示自作聪明的被保护人。
但那时候,自己背后总归有个兜底的组织。
“你看你。”
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