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举人原本过得富裕,家里也有不少仆从,可金举人从京城回到家乡后,被二房算计,那些仆从有几个是能忠心为主的?就连金举人的乳母一家,还有从前金嘉树祖父母在世时用过的老管家,也都纷纷避祸而去。这其中固然有金举人自己软弱不争气的缘故,可金嘉树一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除了母亲留下的心腹乳娘一直保护自己,其他男女仆妇都对他的境遇熟视无睹,离开后也没有回头关心他一句,害得他幼年时的期盼一再落空,他心里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原谅。
其实,能跟着金举人离开遵化州,千里迢迢赶赴长安,金家长房剩下的那几个仆人,已经算是十分忠心了,只不过他们忠心的是金举人,而非其长子金嘉树而已。然而这些人全都死在了长安城外的土沟中,连乳娘都没了,一个能给金嘉树做帮手的都没留下。他就算是从长安城的人市里现买,又能担保对方能比这些死去的金家长房仆从更忠心么?
既然仆从的忠心无法保证,金嘉树宁可雇佣长安本地的穷苦军户子弟。他很仔细地观察过那几个经常接触的跑腿少年,确认过他们的人品行事。就算他们不可能跟着他背井离乡,但至少在他留在长安期间,不需要担心他们会背叛自己。
金嘉树从来没过过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是离了仆人就没法度日的公子哥儿。他只需要有人能帮自己处理家事杂务,打探消息,让自己可以专心读书和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他自会想到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实在不成,他一个人上路,也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年少时他只靠着乳母的照应,都能从直隶来到长安。等他长大了,更有能力,人也更健壮时,只需要找好同行人,凭什么就不能顺利回到直隶去呢?
金嘉树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语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海家兄妹。海礁就没办法再劝了:“好吧,你既然已拿定了主意,那就随你去吧。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只管找我。反正我们两家离得这样近,来往也方便。”
金嘉树闻言,刚露出了笑容,便听得海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