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是不可能的。
真要有能够压制阉党的人脉关系,项仕海也不用进诏狱中受苦。
真相往往最伤人,漂亮话才是大家最喜欢听的。
一个项仕海不值得他费这么多心思,关键是业务想做起来,就必须先开一个好头。
被厂卫招待过的文官,此时就如同溺水的人,一根稻草飘到跟前都要奋力抓住。
活着就有希望。
历史上许多名臣,都有贬官流放的经历。
他们的情况无非是更惨一点儿,直接被搞成了白板。
理论上来说,只要他们能够活到阉党倒台,清流党人重新掌权,就有被赦免。
倘若和掌权者关系不错,一口咬定是阉党栽赃陷害,直接翻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牧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这些绝望中的人带去希望。
主要是搞钱压力太大了。
东厂的赎金不能少,人家内部参与分钱的人多,少了容易出变故。
舞阳侯这个老大能扛事,但也能要钱,开口就是五十万两白银。
千户所还要预留一部分经费,作为下半年的衙门预算,下面参与执行的官员也要分一份。
不多拉点儿人下水,业绩真心完不成。
纯粹靠亲朋故旧,再好的交情,也是有价的。
肯拿出几十两的是故旧,能花费几百两打点的是亲朋,愿意花上千两运作的是至交。
肯拿出几万两、十几万两,甚至更多钱来捞人的,不是老父亲,那就一定是被逼的。
单纯几个官员拿不出那么多钱,若是分摊到整个清流党身上,那就问题不大了。
同僚队友,就应该同甘共苦,哪有光让别人冲锋陷阵的。
……
午夜时分,从诏狱中出来的陈冀川,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实在是太残酷了。
诏狱,就宛若十八层地狱。
拔舌、剪刀、铁树、铜柱……这些地狱传说中的刑具,那是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