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裘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脑袋用力地往地上撞,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开始流血,但他好像没感觉一样,还在不停地磕。
金柳山站起来,走到鲁裘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抬起他又要磕下去的头。
“大人,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鲁裘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满脸都是,身子微微颤抖,语气带着哭腔,完全没了刚才在钱旭贵面前的傲慢。
“我啊,不是不给你机会。”金柳山盯着鲁裘的眼睛,很痛心似地说道。
“你我都是普通人,哪能不犯错,我怎么会因为你犯一次错,就杀了你呢?”
听到这话,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的鲁裘顿时破涕为笑,赶忙说:“属下知道大人的意思,大人是想让小的长点记性,大人放心……”
噗!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的光彩消失,嘴角流出鲜血。一把刀从他背后抽出,一位甲士收刀入鞘,朝金柳山拱拱手,然后退下。
金柳山盯着渐渐倒下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笑:“犯错可以,但犯蠢不行。”
他说完站起来,又有几位甲士出来,金柳山张开手,任由甲士给他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阴沉地看着前方:“去,把人叫来。”
“去地牢。”
……
钱旭贵的运气不错。
他有个贤惠的妻子,一双乖巧的儿女。
他喜欢喝酒,但不酗酒;他喜欢漂亮姑娘,只是看看,到点还是回家抱着有油烟味的妻子才能睡着。
他是乌盘城的刽子手、牢头、牢卒,身兼三职,日子过得清闲。
这不是因为他有本事,而是乌盘城之前的两位县太爷。
他们把这里管理得井井有条,监狱常年空着,行刑的刀十多年没用,都生锈了。
他没读过多少书,不明白那些官老爷说的什么辱圣欺神、大逆不道。他就认一个理,能让牢房空着的官,怎么也算是好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