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倒算不得巨大,不过好心没好报的境遇却让魏来有些耿耿于怀。
报官的念头在魏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眼便被他摇头否定。
毕竟昨天他才信誓旦旦地挥舞着拳头,叫嚣着要给吕观山报仇、收尸。就像长大成人的孩子离开父母,嘴里说着要另立门户、出人头地,转眼便引狼入室,跑回去向大人诉苦。哪怕魏来不算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但一想到到时候高坐在知县位置上的吕观山看他的眼神,魏来的双颊便有些发烫。
他丢不起这个人,但又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魏来紧皱着自己的眉头,踱步来到了柴房,蹲在了那块如破抹布一般被扔在地上的衣衫旁,想着看看能不能从老人的衣衫上寻到些许对方的蛛丝马迹。
但很快他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或许是昨日犯困的缘故,他并未细细地看过这衣服,今日一提起,那股从衣衫上扑面而来的霉臭味让魏来一阵恶心,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昨日柴房中霉味的罪魁祸首便是这衣衫。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用指尖捻起那衣衫,准备将这块散发着恶臭的布块扔得远远的,而也就在这时,一样事物从那衣衫中脱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魏来的脚尖处。
魏来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本着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的原则,细细打量起那东西——那似乎是某种植被的枝叶,像极了路边过膝的野草,但又有些不同,魏来索性也将这东西提起放到了眼前。
绿色、狭长、柔软、湿漉漉,这大概便是这枝叶所有的特征,魏来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这东西他曾见过,是乌盘江中生着的水蛇草。
味道有些发苦,但能果腹,在乌盘城的县志中便有过记载,在闹饥荒的日子里,不少乌盘城中断粮的百姓便靠着在江底打捞此物为生,因为越是深水处,此物长得便越是茂盛与粗壮,当年因为打捞水蛇草还出过不少人命。观这根水蛇草的长度,起码得再水深三四丈的地方才能生长。
“唉,看样子这老人家确实过得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