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际已经变成了深灰色,东边渐渐露出了鱼白,传令兵们陆续飞驰来到陈望马前禀报:“南城门已攻下。”
“南上门已攻下。”
“西城门有敌军逃窜。”
“城内已在巷战中。”
“秦军将领杨难、尹嵩、裴骑、赵曜、狄广、党删等死于乱军中。”
……
陈望带着花弧以及裴堪、崔达等幕僚和五百骁骑营亲兵催马向潼关驰去。
进城后,满眼望去,尽是羌秦军尸体残骸,散落在地上的箭矢、旗帜,倒毙的战马……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陈望下了战马,在众人簇拥下上了东城门城头。
他向城内望去,烧毁的房屋冒着缕缕青烟和城中雾霭混杂在一起,整个潼关城内处在一片朦胧之中。
只有喊杀声,怒吼声,战鼓声,号角声还响彻在潼关上空。
这是一个没有风的初春早晨,血腥气息更加浓烈起来,经久不散,令人几欲作呕。
陈望取出布巾,掩住鼻子,对身旁的花弧下令道:“派人去城内各处传我将令,不必赶尽杀绝,逐出潼关即可。”
他深知,攻取潼关的政治意义重大,会对整个关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长安的姚兴伪秦朝廷得到消息恐怕已经胆寒,不必讲究杀敌多少,驱走即可。
打广固要把鲜卑人全数斩草除根,不给他们有半点日后反击的机会。
而对付关中的策略则恰恰相反,一定以安抚人心为主,毕竟羌族人在这一带和紧邻的陇西已经生活了数百年,灭掉姚兴政权是重中之重。
然后收剿羌族人武器、甲胄、马匹,给他们耕田和耕牛,再减轻税赋,过上个三年五载,谁还会记得姚苌、姚兴父子。
潼关告破,战斗很快结束了。
齐难、姚诘、赵曜、乞伏乾归率残部两万余人狼狈逃回长安。
打扫完战场后,陈望下令释放所有战俘。
当晚,在潼关守备府衙大宴众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