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还是红彤彤的颜色,洒下柔和的光辉,广固城外终于也安静了下来。
偶尔有被这激烈屠宰杀戮惨景吓疯了的战马,嘶鸣着跑过。
混战过后,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半空的烟雾和低垂的灰白云影混杂一处,将地上那片片闪着幽光的血泊映得斑驳陆离。
阴风习习,在广固城外的原野上,风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冒烟的木头和尸体散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烧焦臭味。
十七万鲜卑大军全军覆没。
陈望站在城头上,俯瞰着脚下战场的满目疮痍,到处是插在地上和尸体上的箭矢、兵器、军旗……就如大山里的树木荆棘密布。
无数只食腐的乌鸦凌空盘旋,发出凄厉地“呱呱”鸣叫,时而一起俯冲下来叼啄尸体,蓦然掀起阵阵腥风,令人毛骨悚然。
有俘虏军兵报称慕容德只身带着几个随从逃向了东边的东莱郡,渡海去了东北老家。
他看着那肝髓流野,鸦雀哀鸣,血水横流的场景,不由得想起来命丧大沼泽中的五万兖州将士,心情沉重。
不禁感慨吟哦道: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个时代又一个胡人政权覆灭了,消失在了茫茫历史长河中,成为了历史教科书中的一段文字和山东半岛往事里的传说。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了铠甲哗啦啦的一片响声,转头一看,是满身血污,但精神抖擞的二弟陈顾、儿子陈何率领众将领上了城头。
虽然厮杀了一个整晚疲惫不堪,但难掩胜利后的喜悦,他们步履矫健地走到陈望面前,一起躬身施礼,高声颂道:“小弟、孩儿、末将等拜见车骑将军!”
陈望摆手道:“快快请起。”
“兄长,下一步如何,还请示下!”陈顾擦着脸上的汗水问道。
陈望面沉似水,犀利的眼光扫过众人。
有年仅十六岁的到彦之,有勇猛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