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大亨元年(403年)春,五月初十。
下午,申时末,陈望在书房中的案几后,眯着眼睛,摇着团扇,听陈何给他讲兖州最近的状况。
“父亲,二叔他从来不问政事,每次议事都是草草结束,然后去涡水钓鱼,或者外出打猎,孩儿每日都是案牍劳形,一馈十起,从早到晚,苦不堪言。”
陈望心中暗笑,这是你二叔故意在历练你,于是缓缓地道:“这就对了,你尚且年轻嘛,你二叔都四十多岁了。”
“累点儿也到罢了,孩儿不敢懈怠,但那些新来的将领并不在乎孩儿,表面虽然遵从,但却以各种理由搪塞,令孩儿发怒也不是,不发怒也不是。”
“为将者,难免沾染军旅习气,大多为粗人,不必介意。你身为兖州主簿也该多去军营中走走,多了解了解他们的难处和疾苦,看看他们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父亲,司、兖二州的军队已经多年未打仗了,以前的军兵都已退役,新兵未经一战,天天只是在练兵,孩儿恐长此以往将领和军兵都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战事。”
陈望心中一动,手里的团扇停滞了一下,接着又扇动起来,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关键是自己儿子不被文武官员重视的原因,也和这个有关。
不打仗,他怎么立威?
他的三个儿子中,除了幼子陈且聪慧机敏,活泼可爱,伶牙俐齿,极受陈望喜爱,但年龄尚小。
而且正好自打他出生,陈望就称病在府里不出门,言传身教属他最多。
庶长子陈啸深得周全真传加上天赋异禀,剑法在大晋无出其右,为人秉性耿直,嫉恶如仇。
而这个嫡长子陈何,文化水平很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性格懦弱,做事瞻前顾后,难免有些畏畏缩缩。
不过嫡长子才是将来地司、兖二州刺史,也是唯一承袭广陵公的人。
陈望靠在胡床的后背上,眯眼沉思了起来。
如果打一仗,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