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寂然,鸦雀无声。
再仔细看时,连中堂后侧都站着一些文武官员。
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情宣布,或者有什么突发事件?
陈望依旧走到王蕴身后,双手抄在肚皮上,垂首低眉,挺身站立。
见陈望进来,王蕴轻咳了一声,向东面武将首席的杨佺期,次席的谢石微微点了点头。
双手撑在身前的案几上,然后沉声道:“今日下午,我拜会了谯国夫人,咳咳。”
陈望心道,我下午睡着的时候你已经单独见了大娘。
“我代陛下、太后、琅琊王询问了太尉之病因及病情,”王蕴向双手在空中虚拱了一下,接着道:“谯国夫人做了详述奏对。然即便是杜、孙二位道长救治,太尉病情依旧未见丝毫起色,太尉乃大晋之柱石,江北之保障,天下皆知;临出京时,陛下、太后分别召见了本使,皆对太尉之病情,更对大晋江北四州的安危,不胜担忧。”
说着,王蕴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呷了一口,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沉重起来,“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与诸公皆为大晋重臣,大晋之江山为大,个人安危再大与之比拟也为琐屑,陛下、太后赐我了便宜行事之权,今日征求了谯国夫人的意见,本使……决定……”
王蕴故意把最后四个字拖长了音调,意在令众人消化一下。
一番话说的也极为得体,先表明自己是代陛下、太后问询,打消了其他人不能见太尉的忌妒之心。
再颂扬太尉,最后强调以大晋国体,以民族利益为重。
不愧是太尉陈谦当年倚重的江北文官之首。
来了,来了,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陈望抄在一起的双手微微沁出了汗,一颗心狂跳不止。
中堂之上,落针可闻,甚至能听到几处油灯偶尔发出的“噼啪”燃烧声。
百十余名文武官员屏气凝神,面容庄重肃穆。
只有王蕴那浑厚中带有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中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