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奶奶送她的,是传家宝。将来还要传给她的孙子媳妇的。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戴上。她只好委委屈屈地伸出手来,让母亲给她戴上,回到房子,一把就撸掉了。
现在,她天天把那个又老又土的玉镯子戴在手上,见到的人都夸她,说玉养人,越养越漂亮。
她就跟人炫耀,说:“是我婆婆的传家宝,她亲手给我戴上的。”
她的皮肤还是很白,但胳膊明显粗了不少。
苗苗似乎不经意地说:“阿姨还是那么漂亮,我在抖音上刷到她了。”
我有点儿不识抬举地说:“漂亮又不能当饭吃,没人爱又有什么用。”
苗苗说,“或许有,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默不作声了。
母亲的抖音里,经常会有一些无所事事的老男人留言,直播间里也会有榜一大哥狂刷礼物。但母亲向来不多言,不多语,只管埋头画她的炭画。
偶尔说上两句,也只是让那些人闭嘴,再也不敢造次。或是立刻消失。
骨子里的清高,是贯穿姥爷姥姥一家人的基本素养和气质。
母亲作画的契机从何而来,她自己不说,旁人当然无从得知。
小时候,经常看到她在落日的余晖里陷入沉思,我想,她的心里一定住着一个人。她一定很爱那个人,很可能是那个人教会了她画画。说不定,又是一个窗外的故事。
那个人是谁?她的老师?同学?再或者,是我的父亲?
每当小朋友们和我炫耀他们的爸爸带回家多少好吃的零食时,我就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我的爸爸去了国外,好远好远,我们过白天,他们是黑夜的地球那一面。所以,爸爸不能时常回来看我。
我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过,爸爸回家时的场景,一定是大门一开就看到了我。
他喊了一声“阳阳!”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怔怔地看了半天,不说话。他有点儿着急了。“我是爸爸呀!”
我放下手里的玩具,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