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宫的马车上,颜莞凝坐在苏澜卿的对面,秀眉微蹙,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疑惑。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驸马,今日你为何会和李大人起那般争执?以往的你,做事向来最能沉得住气,可今日却如此反常。”
苏澜卿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光芒中似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又似有无法言说的深深痛苦。听到颜莞凝的问话,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但依旧没有立刻回答。
颜莞凝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虽如被猫爪轻轻挠过一般,满是疑问,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她深知此刻的苏澜卿正沉浸在一种极度复杂且痛苦的情绪之中,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需要一个独自舔舐伤口的空间。于是,她轻轻地转过头,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却依旧牵挂着身旁这个神情落寞的男子。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公主府。府中的下人们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迎接着公主和驸马的归来。然而,饭桌上的气氛却略显沉闷。苏澜卿只是寥寥吃了几下,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空洞,仿佛面前的美味佳肴毫无吸引力。他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恍惚,思绪似乎仍被困在今日朝堂上那场激烈的争执之中,无法自拔。
颜莞凝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那食不知味的样子,心中颇为担忧。她很想知道事情的缘由,很想为他分担这份沉重的压力,可又怕自己的追问会再次触及他内心深处尚未愈合的伤痛。她的目光在苏澜卿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陪伴。
然而,苏澜卿却留意到了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他抬起头,目光与颜莞凝交汇,主动开口道:“公主,今日我本想忍了算了,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颜莞凝闻言,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了下去。此刻,饭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