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妥协,弱弱地问:先生在哪?
红袍女人嫣然一笑:你答应了?
李唯点点头。
红袍女人说:我找不到他,但你能找到,世间也只有你能见到他。
话音未落,李唯就从梦中猛地惊醒,抬头四顾天空仍旧是清朗明亮,想来睡得并不久。他舒展了一下四肢觉得有些疲惫,想不到在梦里跑一跑肌肉居然也会酸痛。
“如果在梦里吃点东西是不是现实中也会很饱呢?”李唯摸着干瘪的肚子,一转头已把梦里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他下了城楼后,竟鬼使神差地走了一条新路。
小城不大,左转右绕总不至于迷路,不过多费点时间罢了。
只是那天城中一个行人都没有,一间生火的店铺都不开,安静地让人起鸡皮疙瘩。李唯刚刚九岁,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心里露怯也是难免;他一边走一边故意高声唱起了边塞小曲儿壮壮胆气儿。
可童稚清脆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却显得更骇人。
小唯闭了嘴巴,埋头跑着,总算在一个故旧的宅子前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英俊的白发男人抬头看他,微微颤抖的眉宇像有千般故事万种佚文想述说。
小唯与他素未蒙面,可一眼就猜出了他是先生。
世上无人知其姓名,皆尊其为先生。
先生已在这座清江河畔的小城中等了二十四年,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天算预言中,青江城中将有一场雪;雪后先生终能得以解脱。
先生成日坐于门前的石阶,雨天的时候赏雨,晴天的时候看天,整整熬过了二十三个秋天,这个世界依旧没有一个人、一个动物,甚至一缕气流能察觉他的存在;他背负的枷锁阻隔了他所有的存在。
而这一刻,李唯远远地问了一句:你是先生吗?
先生微笑着对这个世界说出了阔别已久的第一句话:是,亦不再是。
先生推开院子的门,请进了李唯。门后,庭院里干枯的水井复又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