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送走了沈元,江时修便见到主簿急匆匆地进入堂中,向自己递上了一张状纸。江时修接过一看,正如自己所想,是梁斌要求此案重审的状纸。
“使君,梁斌要求重审他那件案子,此事我等要如何处理?”
“准他所求。”江时修淡淡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梁斌若是弄虚作假,总会露出破绽。那时我等再一起问罪不迟。”
主簿闻言,点了点头,便动手将梁斌递上的状纸拿起,又找来梁斌一案的卷宗,将状纸与卷宗放在一起。
“既要重审,使君以为我等何时启动为佳?”主簿放下卷宗,又想到这一问题,便抬头询问江时修。
“梁斌前几日刚刚挨了顿杖刑,此时查验有些不妥,便等过几日,梁斌伤愈之后再行查验吧。”
江时修听闻冯既白所言,在警觉陆见有可能协助梁斌一事的同时,内心也十分好奇陆见究竟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起先江时修对陆见观感不错,他不惜与当权之人对立,却是为了给下层的平民与囚犯争取权利的做法,像极了当初刚刚入仕的自己。然而经过一些事后,江时修却发现,这个陆见,并不如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单纯执着,而是有些油滑,还老于世故。
按理说,江时修并不会喜欢这种人。但是为官久了,他也深刻地明白,在这条道路上,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缘由的身不由己。他也毕竟过了以圣人标准要求所有人的那个认知时期。如今的江时修眼中不再非黑即白,而是开始默认灰色地带的存在。
此时在医署之中端坐着翻阅典籍的陆见,却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虞雁回从门口路过,都以为陆见是得了伤寒之症,非要去为陆见煎一副药来,让陆见一阵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
陆见合上他所翻阅的典籍,他给梁斌配得药,是全凭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如今从这本先秦时期留下的典籍残卷之中,陆见终究是验证了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又伸了个懒腰。昨日虽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