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镇盖上瓦片,自屋宅一侧下入院内,而后悄然上前,推开门进到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不过一张床榻、一张胡床,几只箱子,一张几案与几个蒲团。但此时,陈设简单的屋内却是一片狼藉。箱子随意地打开散放着,内里的衣服器物,也是乱糟糟的,满地都是。
孙镇掏出火折子弄亮,而后蹲下身,仔细检查屋内每一处,以期通过现有的痕迹,来判断这屋的主人究竟是遭人劫持,还是自行逃离。
然而检查了一遍,孙镇却未能从整间屋内发现任何搏斗的痕迹。他走到榻旁,见榻旁的胡床上,放置着一个刀架。刀架上两处刀托,却只挂有一把三尺长的横刀。而下侧的刀托上本应放置障刀的地方,却是空的。
唐刀四制中,障刀因为短小,更宜被作为防身之用。其名也是取屏障之意。像牙郎这种收入丰厚,却又容易被人找后账的职业,更是几乎人人都保有一两把,以便在遇到他人袭击之时,尚能有一搏之力。
当然,能找牙郎后账的,通常也都不是一般人,因此,在这种情况出现之时,当事牙郎便只剩下最后的一种选择:跑路。
然而,倒也并非没有特殊情况,有的牙郎人脉广泛,即使在被找后账的情况出现后,还能凭借自己广泛的人脉来回活动,将祸事摆平。但这终究只是小概率事件,多数牙郎只得跑路,或换个地方重操旧业,或蛰伏几年,在事主渐渐遗忘旧事之后,再行返回。
根据孙镇的判断,眼前这间屋子的主人,便应当是已听闻风声,连夜跑路了。从可能性上来讲,尚不能完全排除此人被劫走的可能性,但干牙郎这一行的,多少都有点武艺傍身。这间屋中既无血迹,亦无搏斗痕迹,这种可能性便极低。
孙镇拿起刀架上的横刀抽出,将火折子凑近看了一眼,刀身毫无锈迹,还隐隐泛着油光,显然保养极好。
他将刀放回刀架,又在屋内四下查验一番,确认自己不曾漏掉任何可疑的细节之后,方才起身离开。
对于元庆来讲,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