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底涌出的暗流在一瞬间泛滥，在第二瞬间开始冲击地下的溶洞。呜呜呀呀一系列单调的音节从长鳞人被鳞片盖住的缝隙中发出。他们在惊慌失措中逃离满溢而来的水。
李明都背对着这群古老的生灵，鬼使神差地伸出了自己长满茧子的手，靠近了那深埋底下、亘古不变的晶体。
在数亿或者十数亿年前，覆盖它的这片森林与土地曾是被寒冰冻结的海。在数亿或者数千万年后，这里也许是一片长满建筑的荒原。不论是城市、海洋或者森林已经在数十亿年的岁月里变过几百万回了。
只有它好像一直保持了原来的模样。
和数十亿年前在冰下海洋时相见一模一样，闪烁着来自未知世界的光芒。
在指尖接触晶体的一瞬，没有任何摩擦，或者碰到的东西的感觉。人类的指甲尖已算得上是尖锐，但碰到这晶体，却仿佛是轮子碰上光滑的冰。因为力道没有垂直，也因为重力的分力，使得指甲尖不自觉地下滑。纵使掠过了肉眼可见的晶格，掠过了那肉眼可见的某种存在着的晶格之间的“棱”，也就是边缘线，也没有任何感知，就好像轮子滑过了世界上最光滑的平面。
但那不是平面，它是有梯度的、由无数个不同的面所组成的晶面。
在光照在晶体身上的时候，它的每一个晶格都单独发出了一点亮光。
在李明都手指向下的时候，他眼前的晶格中的亮光像是一颗荒芜的灰色的星星。只是过了不足一秒钟的一刹那，星星的图像仿佛发生了旋转，然后便切实地变得不同，他看到了一颗在熊熊燃烧的太阳般的永恒火球。再一肉眼可以感知的一刹那，火球也发生了变化，原本上面跳动的火焰像是在电子轨道中迁徙的电子，而太阳的内核便变成了原子核。这全部变化的过程让他想起了在十多年前母亲给他带来的一个叫做万花筒的玩具。
人的手若是拨动了万花筒，通过万花筒内部的三面玻璃镜子所组成的三棱镜反射出来的对称的图案，便会随着光的反射变化，而形成其他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