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猛地站起身,大声喝道:“他这是取死之道!”
崔绩苦笑。
“我何尝不知我父亲所做的这些乃是取死之道?”
“他不仅会毁了自己,毁了崔氏,更会毁了大晋。”
“可我无能为力。”
“裴公子,我身为人子,无法做到手刃亲父。前来向裴相求助,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裴孟春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崔绩。
“难为你了。”
摊上这么个父亲,还不知道崔绩平日里在崔家是怎么过的日子。
一个狂妄自大,将不如自己的一切生灵全都视若自己稳固地位,可以随时消耗掉的棋子。
这样的人,会对亲生儿子有几分重视?
裴孟春突然觉得崔绩有些可怜。
为了揭发父亲,这些事他已经藏在心中许久了吧。
一直苦苦挣扎,不知是否该说出来。
裴孟春又给崔绩倒了一杯清水。
这次崔绩再也没有品尝出清水中的苦涩,只觉得与自己寻常饮用的那些水毫无差别,一样地甘冽清甜。
他仰头饮尽。
“裴公子,我该回去了。出来得太久,家中下人定然已经在到处寻我了。”
“嗯,你今日先回家。我跟我爹商议好了,做出决定后,自然会设法与你联系上。”
崔绩站起身,朝裴孟春行了一礼,趁着门外无人,匆匆离开。
裴孟春通过打开的门,遥望着崔绩离开的背影。
他实在难以想象,崔鄂竟然会做下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是不是因为崔鄂身处江南,当年壬午之变没有被波及到,是以觉得再次将北戎人引入大晋,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明明知道北戎因上一次的惨烈战败,心怀恨意,一边对大晋称臣纳贡,一边觊觎着大晋露出破绽,随时南下,重演壬午之变。
他明知道到时候,会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