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脾性已经叫孙家给养成了这般模样,就是再如何变,也变不回去了。”
“嬷嬷,我已经是废了。”
“若是嬷嬷能脱身,我们就……各奔前程吧。”
“嬷嬷奶我一场,也是辛苦,临了我也没什么能报答嬷嬷的。就只能去求着爹娘,将嬷嬷的卖身契还给嬷嬷。”
“没了我,没了孙家,嬷嬷这样的好人儿,自然会有个好去处。”
乳娘抱着孙氏嚎啕大哭。
“我的好小姐,你叫我如何舍得离了你呀!”
“刚见你的时候,你才小猫儿那点大。转眼就长大了,嫁了人。”
“我守着你这么些年,叫我舍了你,不是让我剖了胸膛,叫人将我的心肝都取了去吗?”
“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这是在剜我的心呐!”
孙氏咬着唇,在乳娘的怀中默默流泪。
躲在角落里的狱卒,脚不沾地地跑去见了师爷,将发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全乎。
京兆尹皱眉细思。
“如此说来,这根儿,还是在孙铨宁身上?”
“想来是如此。”
“不过那个油盐不进的,想要撬开他的嘴,恐怕不容易,尔等可有好主意?”
“大人,若想快刀斩断那乱麻,先得找把趁手的刀子才行。若是刀口太钝,便是再如何使劲,也动不了那乱麻分毫。”
“甚是有理。来人,去趟孙家,将他们的家人都带来,我要一一审问。”
“还有,崔中丞家的大郎来过了。”
京兆尹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他怎么又来了?!”
“这是将京兆府,当成了他家不成?”
“三天两头就跑来,我真是见着他就头疼。”
同为裴党,崔仁悦的地位可比自己高多了。
裴孟春无心仕途,阮家没有儿子,崔伯嶂就是他们那一辈中的领头人。
听说还打算参加三年后的明法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