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孟春看着从公主府出来后,就沉默不语的妹妹。
“怎么了?又不是头回被男子当面表露情意。”
“我记得你七八岁的时候,就有胆大的男子,当着我的面,将自己写的乱糟糟的情诗递给你,口出狂言说等你及笈。”
裴萧萧横了她哥一眼,小声嘟囔。
“那能一样吗?”
那会儿是童言无忌。
现在人家是真心的。
裴孟春看着她的侧脸,顿时能体会到他爹的心情。
但他爹是他爹,他是他。
他们父子二人在对萧萧的安排上,是有所不同的。
“他向你承认了先前的痴傻都是装的。你不是最厌恶别人骗你的吗?怎得不生他的气?”
裴萧萧低头玩着腰上飘下来的罗带。
“那不是……他也有苦衷啊。”
“当年宫里那个情形,他若不装傻,怎么还会有活路?”
“又岂能蒙骗过关,顺利过继给长公主?”
“何况他也说了,宸妃娘娘和长公主一早就觉着,北戎会在战后分崩离析,不甘心就此衰败,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倘若他不是个傻的,得惹出多少风波来?”
“装傻,是宸妃娘娘和长公主的苦心,他又不想的。这么些年,京里因为他傻,欺负他的可不少。”
裴孟春乐了。
“你这么替他说话,是真心可怜他命运多舛,还是自我排解?”
裴萧萧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然后转瞬理直气壮起来。
“难道我说错啦?本来就是!”
“好好好,本来就是。”
裴孟春没继续和妹妹纠结这个问题,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这些时日,为了找出能扳倒高源景的证据,他私下忙了许久,熬了好几个夜没怎么睡。
这事,他不打算告诉他爹。
身为一国宰辅,他爹够忙的了。
再者,他爹身体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