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倏然收敛笑意,缓了缓,眼光移向香痕求证。
香痕低垂眼帘,不复当初惶恐,“我帮着姑娘杀的。”
南北通透的屋子,忽然叫他觉得很闷。
他知道姜念从前过得辛苦,却不想要到这种地步。
姜念也不多说那时处境艰难,更不去揭香痕的旧疤,言简意赅地继续说着:“其实最想杀她的不是我,是宣平侯夫人。”
“我为着从姜家跳出来,就进了谢谨闻的听水轩;也是为了不困在听水轩,我重新攀上宣平侯府。”
“一条人命,就是我的敲门砖、投名状。”
说到这儿,她转向韩钦赫,“你一直怕谢谨闻对我做什么,其实于我而言,他算个良善的人。”
“当初也是我设计缠上他,才能进到听水轩。且往前几年,他一直当我是小孩儿,没有多的心思。”
“后来我发觉他有心病,极重的心病,耍点手段就能操控他。于是我,又主动引诱了他。”
打京都去往甬宁府的那条船上,谢谨闻依赖却不自知,被她紧紧攥了起来。
“我这一路走过来,并没有极其体面的时候,可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她复又转向香痕,“今日我去何家,心里有底。何宏是经商赚钱的,又不是打家劫舍的,无非是看我能不能成事,能不能给他点好处。”
“倘使他真敢赤条条将我扔出来,冤有头债有主,我会报复他,怎会把气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说完了,对面两人静默不语。
最终还是韩钦赫先动,身体张开,一点一点,将她紧紧圈起来。
香痕默然盯了片刻,站起身行至屋外,又替两人合上门。
耳边气声沉闷而短促,姜念对此并不陌生,悬着的心悄然安定,问他:“你哭什么?”
“哭没能早点遇上你。”
若她十三岁那年,遇见的人是自己,又何必辗转经历那么多事。
姜念只说:“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