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到了。
门楣处烫金的“沈宅”二字笔力虬劲,姜念凝眉仔细看了看,发觉竟跟常州府沈家老宅的字迹如出一辙。
大门处缀了白藩,姜念特意换了身月白的衣裳,缓缓朝里走去。
沈家在京早无根基,迎宾之人倒是清闲。
况且已到了第二日下半场,就算沈渡的友人要来,该来也都来过了。
姜念带着碧桃往里走时,众人纷纷抬头朝她看来。
而她只看见灵堂前,仍直直跪着的那个人。
终是有披麻的家眷上前问:“您是……”
姜念见过他,在苍柏院老太爷的屋里。
当日匆匆一面,又经历眼前这种白事,这位家主一时没认出她。
姜念正欲开口,前头长跪之人忽而回首。
“你来了。”
清润依旧的嗓音,只是疲倦难掩。
姜念不再理会他的大伯,走到他身边,轻轻点头。
“来。”
他扯了个蒲团到身边,又微微往边上挪,示意姜念可以跪在这里。
见这一幕,周遭围着的沈家人皆是一默。
照辈分,本是该沈家两个儿子跪在最前头,沈渡却坚持要自己跪。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往后这家里得由他说了算,更何况是老太爷最疼的孙儿,也就由他去了。
谁知料他却分出位置,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姑娘。
姜念不想那么多,旁若无人地跪在他身侧,又望着那漆黑幽深的棺木出神。
苍柏院读诗评字,老太爷的教诲犹在耳畔。
如今,他却只能躺在那里。
也幸好是赶上了的,得见孙儿一面,老人家临终前得以瞑目。
沈渡似乎消瘦不少,面容失了往日温润,面皮紧紧贴在下颌处,现出几分憔悴。
他望向身边人,又沿着她的视线望回祖父灵位,已然做了决定。
“大伯,”沈渡唤人,“再取身孝服。”
虽不明就